西山幸吉在东京都大田区盖了一座小小的工厂。他和儿子一起花了几年的时间,设计出了能自动处理养猪场排泄物的机械装置,他本人就是生产这种装置的技术人员。我去时,正赶上他在30年前在新几内亚感染的疟疾复发。他在病床上指挥儿子工作,身上有一条从肩膀起纵贯脊背,由腰部穿出的枪伤。这是澳大利亚军的机枪子弹打的。
当我说明来意后,一开始,西山欲言又止。但过了一会儿,他便淡淡地跟我讲起了在断绝给养40多天以后,士兵们开始吃敌人尸肉的情形:开始吃人肉时说也奇怪,个个都从臀部的肉开始吃;有一个把一整个肝全都吃下去的人,就像发了疯,从战壕里一跃而出,他的身子被相隔数十米的敌人打成了蜂窝似的。正因为淡淡地谈,所以才可悲。但我关心的,不是这件事,而是在攻克腊包尔之后发生的事。